01

我们班一个清秀高挑的男生A，填家庭情况表时同学看到他父母都已逝。大家没有歧视，但免不了会惊讶，会指指点点议论，再加上他看上去白皙秀气得甚至有点女相，头发也是软绵绵毛茸茸，比纯黑浅一些，就有其他男生去扒拉他逗他，摸他的脑袋。

结果他非常凶，直接暴起，揪着那个同学前襟就要打，把对方眼镜都吓掉了，当时我看着A就莫名觉得像一只矫健的豹子。那个同学觉得丢了脸很尴尬，就开始找人排挤欺负他。

当时我们班是重新整合的，三十几个原学生+十几个新学生。A是新来的，面对这个老生的态度很不屑，而且对恶意非常警醒而强硬，那几个人很少能欺负到他。我们这些原学生也没有排挤他，一来他本人没啥问题，二来我们班氛围总体还是很和谐正面的，没有混混校霸式人物，实际上最像混混的就是新来的A……我们大多数人都挺怵他。

所以A没怎么受欺负，但因为他冷淡凶狠的模样也没什么朋友，偶尔有外班女生因为他颜值给他放情书，他从不回应，有时大家偷看他在抽屉发现情书的反应，但他露出的是嫌弃的表情。他坐在最后一排，平时上课要么趴着要么自己看书写题，心不在焉的样子，但成绩意外的还不错，班级中上游。

然后说另一位男生Z。Z比我们大两岁，身材高大，遇事态度也成熟，平时是爱开玩笑的乐天性子，善良又热心，主动为班级做很多事，人缘很好，大家都叫他哥。他生病留级过一年，所以哪怕有班级事务分心，成绩还是非常好。

我们月考班上前五名可以自己选座位，之前Z被第二名女生选了，这次月考他考了第一，选了A。班上一片哗然，老师也很惊讶，问A愿不愿意，A警惕地皱眉遥遥盯了Z几秒，同意了。他们搬到了比较靠前的位置，离我非常近。

Z天天主动找A说话，给他讲年级上同学老师各种有趣的事，我和同桌也一起听，我们都快笑吐了，A才时不时会露个笑脸。Z还带着他一起玩各种花样，一次很惊喜地告诉我们A的羽毛球打得很好，于是A有时就会和班上几个人一起打球了。

后来他们关系越来越亲近，一次我看到A依然趴在桌上养神，之前说了他的头发颜色稍浅，光照上去发梢是毛茸茸的金色。而Z就像撸猫一样，手搭在A肩上轻轻摸他的头发，A不仅没生气，反而是眯着眼平和满足的神情。有时课间班上会突然很吵，爆发出笑闹声叫声，A在睡觉，正在写作业的Z就会伸手轻轻捂住他耳朵。

A的头发看上去真的好好摸啊…但只有Z敢摸。

之后发生了一件大事，我们大家和A的关系也改善了。

A和外班一个混混打了架，打赢了，原因还是混混拿他的家庭说事。混混挂了彩，他妈妈来找老师要说法，那当然两边家长都要到，来的是A的亲戚，他应该是寄宿在那个亲戚家。

家长到了之后，下课老师把A叫过去——老师是比较袒护A的，但他的亲戚，直接狠狠给他两巴掌，揪着他摔到地上再把他一脚踹到门口，嘴上咒骂就没停过。当时围观的同学都吓傻了，混混的妈也懵了，没想到对方家长流氓至此，没敢再唠叨什么(之前她也戳着A父母去世来骂)，赶紧走。

我去看的时候，正好看到老师吓得把A的亲戚拉到一边劝他不能这样教育，而A慢慢爬起来，垂着头像以前一样安静，我们都不敢靠近。

这个时候Z接到报信终于跑来了，一路上都有同学给他说A被打得多惨他亲戚有多可怕。Z上去直接拉住A胳膊抱住他，我这才注意到A一直在发抖，他用力挣扎了几下，但Z一直没松手，在他耳边快速不停说着话。最后A终于平静下来，被Z牵着手搂着肩膀带走了，有几个关系好的想跟上去，但老师和班长拦住了他们，示意我们回班。

接下来一节课他俩都没有出现，班上气氛也很沉重，有女生都快哭了，我看着两个空位也没办法好好听课。后来他俩一起回来了，我不知道怎么形容A的状态，羞耻，凶狠，紧张好像都有。而我们没人嘲笑他，哪怕之前拉人排挤他的男生也没有说话，有好几个人问他受没受伤，他轻微摇了下头，好像稍微松了口气。

Z一直以保护的姿态在他身边，手搭在他身上，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的A没有任何反抗。坐在座位上Z还是一直握着他的手，后来还是轻快地和他说话逗他笑。但在A趴着睡觉时，Z看着他，露出过此前我们从没见过的沉重又悲伤的表情。

也是因为这件事，我们都开始主动和A正常聊天说话，慢慢把他真正接纳了进来。

02

——————10.25更新

A亲戚要么故意克扣他生活费，要么他自己在存钱。因为我偷偷用伙食费买太多杂志小说，月中月底手头会比较紧……然后就发现他和我一样，会有靠食堂的免费泡菜+免费汤度日的时候，然而据我所知他并没有花钱买很多其他东西的爱好。

我们食堂很小，吃土期的我总是端着泡菜和汤，怪不好意思的在食堂角落坐下，一抬头，发现A也端着汤坐在对面桌，这就很尴尬又滑稽了，目光相接时我会给他打个招呼，反正我们都餐盘惨淡，谁也不会笑话谁，他就对我点点头。

我和A都是住校生，Z是走读生，而且自从Z生病留级之后，他家里就很注意他饮食，下午都是他奶奶保温盒送饭来，他在校门口吃，我等住校生相当羡慕嫉妒恨。

一次Z和我聊天说到A太瘦了，我说我几次看到他吃泡菜和免费汤，能不瘦么——不许给他说是我说的。Z很惊讶，后来就成了他拎着保温盒去找A吃饭分享，不知道他用了什么理由让自尊心很高的A和他一起，但总之A接受了。(然而我还是要吃泡菜，嘤)

03

——————11.16躲被窝更新

Z是喜欢和同性朋友勾肩搭背的人，现在尤其和A关系好。但A很讨厌肢体接触，哪怕对Z例外，也会在Z太频繁摸他的时候露出忍无可忍想打人的表情。

物理课上Z把手搁A膝盖上摸来摸去(班上不止一个男生有这种爱好)，A低头干自己的事不为所动，我在后面看不见他表情，只知道他除了脊背挺直，坐得格外端正之外没反应。结果…物理老师目光一凛，眉毛一皱，大声吆喝：“Z，你摸人家腿干啥？”

班上笑倒一片，夹杂着起哄声，Z丝毫不惧地自然收回手，但A耳朵瞬间红透了。大家注意力回到课堂之后，A气得用了劲儿踢他小腿，而Z在桌子下牵着他的手带笑小声道了句歉，A就立刻不气了，不过依然不理他，抽回手低头写题。

A的性格其实挺捉摸不透的，说他容易打架脾气暴躁吧，但不招惹他就肯定没事。有时候稍微招惹一下，他会有凶巴巴的过度反应，关系亲近一点的话他又会很快内疚。总之很别扭，但可以理解也不讨厌。

Z也因为每逢A趴桌上就揉他头发而被凶过，A高兴时会享受他的摸摸，但一次心情不好的时候猛地坐起来，不耐烦恶狠狠问他：“玩我头发就这么舒服？”

Z完全不怕他，也不会和他吵，表情就像是我爸温柔包容我初中叛逆期找事儿一样。语气真诚，说的话却像是调笑：“特别舒服，不信你自己摸摸。”

A愣了愣，真的抬手摸自己脑袋，有点呆的样子，一瞬间混混形象荡然无存。很快他嘴上冷淡地说没觉得有什么舒服的，但又重新趴下默许Z继续像撸猫一样摸他。

04

——————11.20迎来周末的快乐更新

住校生即将放学回家，妈妈说有好吃的等我，快乐。这次讲的事是在摸腿事件之后不久，算是A少有的可爱时刻。

Z为人相当稳重豁达，我从没见他发泄、小气、闹情绪。平时Z在遇到谁对他情绪激动的时候，经常是冷处理等对方理智回来了，再和和气气继续解决问题，从不会因此冷暴力或者记恨谁。班上有女生会抱怨Z大我们两岁还不让着她，但我很佩服这种有事讲道理的相处方式。而A此前对Z这方面还不了解，这是背景。

一次Z又管着A，是A不好好写作业听讲被语文老师叫办公室收拾一顿，A和语文老师关系很糟，连带着心情炸了也对Z骂，说要你管，还踢了一脚桌腿，这下闹僵了。这时候正好上课，Z只是叹口气拍拍他胳膊说上课吧，就各自听课，下课了还是没怎么和A说话，很快又打上课铃了。

A也没说话，但明显很不安，甚至开始焦躁。平时他上课要么当闲云野鹤，要么会周公，这会儿时不时就看Z，小动作很多。看得出来他虽然刚才暴躁，但是已经开始愧疚了，而且很害怕Z生他的气或者就此不“管“他。

我和同桌知道这是Z哥的正常操作，只是要双方短暂冷静而已，顶多两节课就好，但怀着吃瓜心思和对Z处事方式的尊重，我们并没有告诉A。

于是奇幻一幕出现了，平时都是Z揽着A对他勾肩搭背又揉又摸，这次A一下课就主动靠到了Z身上，动作谨慎但丝毫不扭捏。Z转头看他的那一瞬间，我绝对看到了Z的惊讶和忍笑，然后他很平和地问A怎么了。

(看不出来啊Z哥，你也有焉儿坏当演员的时候。

A低着头含糊说“困了”。

Z把他揽住：困了就到我这儿睡了？

A靠了一会儿还是直接说了，说你别生气。Z平静地嗯了一声，没说话。

A可能没搞明白Z这样消没消气，过一会儿又开口了，只是他和Z挤在一起还压低声音，我听不清。大致就是“我以后……”和“对不起”。

Z就向着他偏过头，侧脸蹭蹭他头发。

我那不争气的同桌这时候憋不住笑出了声。

A非常敏锐，腾地坐直了回头怒视着我同桌，眼看着他耳朵变得通红，不过这种情况下我们已经不怕他凶我们了，同桌笑嘻嘻说Z压根就没生气，我补刀告诉他Z遇事一直就这样的。

这下变成了A怒视着我们三个。

Z笑眯眯揽住他给他顺毛：“你刚刚才和我说了，说话要算话。”

A说你坑我，但还是很不自在地应下了。

Z温和地补充：“我没生气，以后也不会生你的气，你放心。“又对我和同桌说：“你们作证。”

我俩疯狂点头嗯嗯嗯。

A可能是觉得应该有对等回应，皱着眉在我和同桌俩外人面前半天憋出一句“我也不了。”

Z笑得很开心，A彻底软了下来，坦然接受Z对他的亲密接触，好像是要把前两节课的补回来一样。他脸上没怎么笑，可能是觉得被Z骗了，还有点小不满，但身体明显放松而快乐。

这次的事本身很惊险吓人，但回忆起来很好笑。

05

——————11.26更新

前些天期中考试，我们班语文平均分排名退步了，语文老师大怒。长久以来，语文课代表都是抱着30本作业迎着老师目光说这是50本的勇士妹子，所以这次老师骂完课代表和大家同流合污之后，准备挨个检查作业。

自习课，语文老师坐讲台上，我们一个个依次拿着自己的练习册上去给她检查半学期的完成情况。因为语文老师有出其不意请家长的前科，所以经常不写语文的A紧张，Z也跟着紧张，然后Z就极富牺牲精神地想了个办法。

Z先主动把自己质量一般但都完成了的作业拿上去给老师检查，轻松过关，回座位上揉了揉A的脑袋就开始和他拆书。我们统一要求把名字大大写在练习册封皮正中，他们把各自的封皮裁下来，Z把A名字的封皮粘在他的练习册上。

他们手忙脚乱一阵弄好了，粘得还挺好，我作为手工爱好者都粗看不出异常。接下来没两分钟就轮到了A，他面无表情拿着这个混合产物上去给老师看，然后…就被发现了。

倒不是手工水平问题，是老师记得Z的字，而且原本就不相信A能做完。这次没写完的人不少，老师没说请家长，但被他俩的憨憨行为气得拍着桌子大骂A把好学生Z拖下水。

Z连忙说这办法是自己想的，A扯了扯他衣服让他别说话，做出了挨打要立正的姿态。

老师被呛得深吸一口气，指着门外吼，说你俩这么兄弟情深，那就一起滚出去。

我们在底下战战兢兢，但听着兄弟情深又忍不住想笑，而他们就低着头一起出去罚站了。下课之后语文老师一走，他们就手牵手回来，Z牵着A溜回座位，勾着他肩膀说这一关算过了，让他快补作业少挨骂。

Z本身很爱惜书本，课桌书包都理得整整齐齐，现在那本饱受蹂躏的练习册也是重新包了书皮修复好。当时为了帮A应付检查，说撕书就撕书，是真的没想到。

06

——————12.1凌晨不算更新的更新

A又被家暴了。很难受，组织了很久语言。

A周末很少回家，这次周末回去了，今天周一到校他走路有点不对，也不打球了。我本来没注意，是看到Z总是偷偷盯着A，我好奇也跟着盯才发现他奇怪，像是有些瘸，总之很别扭。

Z若无其事问他怎么了，A冷淡地说没事，但他每一个肢体小动作都是抗拒，冷漠的模样就和刚来时一样吓人。A没什么撒谎技术，熟悉的人看他样子就知道有事，他从不会隐瞒和别人打架之类(甚至对此有点迷之自豪)，只有家庭相关的事才会回避遮掩。

他本来就话不多，今天更沉默，总是在座位上埋头趴着或者皱着眉发呆，Z试着揽住他时他抖了抖没反应，主动问话时才回应一下。

而且A今天坚持戴着口罩，我们几个已经挺久没戴了。仔细看就看到他腮上有一道血痕延伸出来，口罩没能完全挡住，他时不时就扯一下口罩边沿。现在我们穿着冬季校服外套，他把衣服拉链一直拉到下巴底下，所以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伤。

我找老师问了题，和抱作业的Z在办公室门口遇见，我在教室里A附近不敢问，现在终于可以和Z说，我问他是不是也看到A …＃&％了。

他愣了好久，低着头既请求又难过地压着声音：你不要和班上人说，xx他们一议论，他听到了受不了。

我哪忍心看Z求人的样子，而且哪怕他不嘱咐，我也不会在班上乱传话，只和同桌说。他专门嘱咐我了，那我同桌也不告诉。我说：你放心，但问题在于我看得出来，他们一看也看得出来。

Z说：我知道，但你是离他这么近，反正班上能少知道一个是一个。

他又说：你不要让A发现你看出来了。

我当然也答应了。

后面谈话就不说了。我很喜欢A和Z，是纯粹同学情谊的喜欢，但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个同学而从心底难过，写这行字的时候都忍不住掉眼泪。结合上次A亲戚的态度，我都不敢想A回去是什么样。看到很多网友评论里大家那么温柔，说想A以后好好的要幸福，更想哭了。

我是小时候看父母互殴吵架的人，心理承受限度其实还行。而Z的家庭幸福美满，他是典型的在爱与宽容中长大的自信快乐的人，A的事明显刺激了他(A亲戚到校那次也是这样)。而且他的赤诚善良、他和A的情谊都远胜过我，他受到的冲击更大，比我更难过得多，我怀疑他现在也正睡不着觉。

再看情况吧，我尽量快点睡着，太难受了。

07

——————12.2更新

A和Z之间的微妙状态持续到了今天晚自习。

A是既紧绷又疲惫的不友好样子，Z是保持若无其事，但不敢像平时一样和他唠唠叨叨开玩笑。直到今天晚上，他们俩翘了前半节晚自习，Z带着A出去了，去哪儿不知道。

一直等到课间，他们才手牵手从后门回来，A肤色白，所以还可以清晰看出来他眼角耳朵都是红红的，等后半节晚自习差不多写完了作业，他们又恢复到了哥俩好的熟悉模式。晚自习放学之后，Z说要请A吃关东煮，A堪称温顺地点头应一声，Z就和平时一起放学的朋友打了个招呼，风风火火拉着A走了。

那个经常和Z一起放学的男生叫住他们，问要不要一起去吃，A刚有点犹豫，Z就勾住A的肩膀冲他扬了扬下巴，笑眯眯和朋友说“我和他有点事”，就愉快地先走一步。

08

——————12.6周末更新

前两个月运动会的事，之前就想讲忘了。

A体育贼好，而且好得很全面，唯一神奇的是他不打篮球。我们运动会每人限报三个单项，A自己报了个200，在同学和班长怂恿下又加上了没人想跑的1000和没人会的跳高。Z负责班级后勤，而且班主任怕他生过病在比赛时出事，他就只参加了三人四足走。

A上课本来就半听不听，这下他可以在自习课光明正大下楼练跳高了，有几次我们也可以借背书的名义到教室外走廊上，看他在操场边搬了垫子来练，这种时候Z都陪着他。

A身体协调能力很好，当时在试着练背越式，可以时不时看到他矫健越过去时露一小截劲瘦紧绷的腰，观赏价值极高。

Z和楼上趴栏杆的我们不一样，他是在A身边近距离观赏，随时鼓掌加油，陪练当得很尽责。跳高垫子比较粗糙，A没跳好磨着背了或者摔了，他还上去揉揉，甚至有一次是伸进了衣服，A怕痒似的抓着他的手腕躲闪，和他闹在一起。

最好玩的是，因为练习的时候不用竹竿而是用我们小时候跳的那种皮筋当标尺，结果就看到他们在乱七八糟跳皮筋玩，A只穿件短袖异常活跃，最后他俩跳累了就一起滚到垫子上休息。

09

——————12.20更新

运动会那两天我们校园是对家长开放的(但显然绝大多数家长都没空来)，Z第一天带了他的妹妹来玩，小姑娘不到六岁还在读幼儿园，特别可爱的一个圆脸圆眼睛小团子，把班上不少女生的心都融化了。小妹妹非常活泼，不怕生，稍微有点熊，但很懂礼貌，我们和她打招呼，对她做鬼脸，她就笑眯眯一口一个哥哥姐姐的叫。

Z把试图到处乱跑的小妹妹提溜过来，带回操场上我们班这块地儿，他的座位还是在A边上，他坐下拍拍小姑娘脑袋：“这是你A哥哥，和我玩得最好的。”

小妹妹还是笑嘻嘻地给A乖乖打招呼叫哥哥，A挺直了背有点僵硬地“嗯“了一声点点头，然后就词穷了……

Z笑出声：你紧张什么，五岁的都怕。

很显然小姑娘觉得A很无聊，在亲哥身边又爬又抱撒一会儿娇之后，看到我们班一个妹子带了同样幼儿园大班的弟弟来，就唧唧喳喳跑去找同龄人玩了。

A和班上另一个男生参加1000，得了第三名，Z之前一直在忙后勤的事，招呼我们暂时闲着的人去陪比赛的同学，而等A冲过终点线的时候，他已经亲自带着运动饮料等着他了，A大大咧咧刚想直接坐，Z就牢记体育老师的话说长跑了不能骤停，把他拉起来搂着，两人绕操场去散一圈步。

(必须吐槽，第二天的男子跳高简直是我们的快乐源泉，啥姿势的都有，A又是第三名，我记得是跳了171左右，第一177平了校记录，碾压性优势。最后决赛的时候有些姑娘嗓子都要尖叫哑了hhh)

跳高是运动会最后一个单人项目，再加上观赏性高，所以大多数同学都去围观了，特别热闹。A比完之后，第一第二比拼很快结束了，当场就发奖牌。Z激动得直接把他抱得离了地，要不是A在一片哄笑叫好声中扑腾起来，Z估计还能转一圈。

运动会A的表现确实让他的人缘又好了些，一部分男生对他的奇怪敌意和不服气也好转了很多，看得出来他也很开心。

10

————12.27今年的最后一次更新

说到称呼。

Z会花式叫A的名字。A的名字普通，姓不太常见，而且他的姓是别人起名的常用字，打比方就像“华““文“这类姓氏。这样的背景下，按姓的话，Z有时会叫他“阿x”；按名的话，Z又会叫他“AA”“A呆”等等，还有好几个异想天开的即兴外号，总之就没怎么正经叫过A的全名，全是昵称。

有些昵称奇特而迷之可爱，比如“虫虫“——过了很久才知道，这个源于b站动物视频里叫趴着的小老虎小狮子是猫猫虫，A也经常趴桌上打瞌睡。我猜是Z觉得叫A猫猫的话太腻歪了，才会叫他虫虫。

每当Z有意无意地叫他外号，A就会像晒太阳的猫猫虫一样懒洋洋地抬眼瞟他，可能会皱起眉毛问一句“这又是怎么想出来的”，但从来没提出过反对意见。

而A对Z正好相反，如果不算开玩笑骂“沙雕”这类的话，他就从没用过直呼大名以外的方式来叫Z。

一次Z又给A讲题，A说谢了，Z开玩笑说那你叫声哥来听听(Z很温和了，毕竟其他男生之间都是让叫爸爸hhhh)，A闭紧了嘴坚决不叫。这样的事经历过几次之后，本来无所谓的Z反而上心了，执著于利用各种条件让A叫他哥。

A有点恼了：一半人都叫你哥，差我一个？

Z蔫下来，但还是好脾气地笑：真不愿意就算了，我本来就开玩笑的。

我发现A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，这下他一看Z的样子，马上就软下来解释：我又不是你小弟。

好吧，原来又是出于爱打架死要面子少年的神奇自尊。

Z就精神了：不是要你当我小弟，是我本来就比你大，是你哥。

A反驳：是你太老了。

下次Z又叫着A昵称，搂着他要强人锁男的时候，A锤了一下他胳膊，闷声闷气开口：放开，哥。

Z快乐地把他搂得更结实了。

用嗑cp来形容我们看他们有些轻佻，虽然他们在日常会接受我们的玩笑起哄，但我们知道，他们大概率不是同。我们更知道，在这样的背景下，在经历了种种事之后，他们绝不会只是一起玩的朋友而已，他们会在对方的人生里留下深刻痕迹。